第4章

薄砚临的话音一落地，整间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，时郁盯着他，眼中不再流眼泪。

下一秒，她清明的眼神慢慢变得迷茫，薄砚临心里一惊，开口，“郁郁？”

“囡囡没有死......没有死......”时郁也开了口，重复着一句话，她死死地看着薄砚临，忽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子，神经质道：“你为什么说囡囡死了？她没死，没死！她昨天刚出院，再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了......我要去买蛋糕，对......蛋糕，我要买蛋糕。”

她一松开手，立刻就起身要向前走去，薄砚临一把钳住她的手。

他极少见时郁发病，一只手都数得过来，原以为她的病在这几年休养中好了，可没想到现下竟然又发起病。

“时郁！”他大声喝道，眉毛拧成一团，要把时郁往回拉。

可发病的时郁力气出奇地大，她狠狠一甩，就把薄砚临的手甩开了，口中喃喃念着，“蛋糕，蛋糕......”

“你回来！”薄砚临被甩开，又伸手抓住时郁，他沉着声道：“囡囡早就死了，时郁，你清醒一点！”

听见那句早就死了，时郁的动作停下，她缓缓转过身，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多的薄砚临。

她表情懵懂，凝视着薄砚临，眼神从迷茫变成了恍然大悟，“对，对......囡囡死了，囡囡死了......可是你怎么才来？薄砚临？”她大声尖叫，“你怎么才来！你怎么才来！你怎么才来！”

好几句重复的话语后，薄砚临看着癫狂中的她，紧闭着唇，同时闭了闭眼，他哑着嗓子，“对不起......”

“我女儿死了！你怎么才来！”时郁声音尖利，她狠狠推开薄砚临，眼神带恨，“为什么死的是我女儿？为什么？薄砚临，你去哪儿了？你去哪儿了？......囡囡，她在我怀里断的气！”抽泣一声，时郁一手拂落旁边桌上的所有物品，哐哐啷啷的响，一个瓷杯摔碎，她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，幽幽道：“我知道你们都怨我，都怪我，如果不是我，囡囡也不会死......”

她话刚说完，眼神一凝，整个人都向地上的碎片扑去！

“郁郁！”薄砚临眉心一跳，瞬间伸手拉住时郁，把她带入自己怀中，急声，“你要干什么？想死？时郁，你别疯了！......都怪我，都怪我，囡囡的死都该怪我，没人怪你。嘶......”他低头，发现时郁咬住了他的手腕，一边咬着他，一边用力的挣扎，他轻声吸了口气。

可也没推开时郁。

薄砚临用另一只手死死锢着她，深沉的眼眸里是痛意，他缓着声，“都是我的错，不怪你......”

咣当！

门在这时被人推开，赵嫂着急地走进来，“薄先生！”看见被咬住的薄砚临，她忍不住惊叫了一声。

她原来一直在外头守着，听到哐哐啷啷的声音，还以为两人打了起来，才急忙闯进来。

却没想到是薄砚临被咬了。

“赵嫂。”薄砚临不知痛觉一般，他抬起头，英俊的眉目冷硬，他道：“镇定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