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个病房里,何浅的脸色煞白,毫无血色,甚至白的像那一堵冰冷的墙壁一样。她一只手背输着透明的液体,另一个手虚弱的掩在被子低下。
她以前那么鲜活的一个人,上天入地,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?如今却虚弱的不能动弹。
生病不可怕,可怕的是心病了!何浅阴冷、僵硬又绝望的脸上倏的掉下了一串珠子,她舔~了舔嘴角的眼泪,是咸的。她在心里质问老天为什么不让她死了,这世上就再无何浅,再无她的执念。
病房外依稀有人在说话,何浅急忙拭去了泪珠,似乎是怕别人看出她的软弱。
医生推开虚掩着的门,拿着病历本严肃的对何浅说:“何浅是吧!”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呢?家属呢?”
“怎么了,医生你说。”何浅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。
“怀~孕了就不要大吵大闹的,这样对胎儿的发育多不好啊,大人闹脾气,遭罪的是孩子,知道吗?”
“什么?”何浅的脑袋嗡嗡的响,心里突然没有了方向,七上八下的悬浮着,一时间不知所措,身体仿佛被人抛到了汪洋大海中,窒息般的感觉瞬间涌来。
“医生,你是说我有孩子了吗?”何浅的眼皮颤动,本能的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腹部。
“这个病房还有其他人吗?你要注意……”医生简单的交代事宜便离开了。
何浅却不知是该喜该悲。上天还真是喜欢跟她开玩笑,三年前如此,三年后还是这样。
顾奈恨她入骨,她有了身孕能当做是喜事吗?
她怕是在医院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吧,他顾奈如此绝情,又怎会多留一个累赘在。
何浅一下子晃了神,陷入了深深的沉思,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,是她何浅的骨肉啊。她该怎么办?何浅看着窗外出神,护着腹部的手掌早已出了汗。
突然,门再一次被打开,何浅被惊了一大跳,沉眸注视着依旧风情万种的女人。
何倩虽然拄着拐杖,但是依旧遮不住她盛气凌人的姿态,一进病房就把拐杖扔在一边,抱着双臂睨着在床~上的何浅,笑到,“怎么,我听说你都进抢救室了,顾奈哥哥也没来看你一眼?”眉眼里都是胜利的姿态。
何浅紧皱眉头,似乎她和这个女人并没什么好说的。
“怎么?以为你不说话,就能掩盖事实吗?”何倩的语气变得愤怒。
咄咄逼人的何倩怎么能容忍被人忽视,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姐姐加情敌!
“何倩,你到底想怎么样!”何浅潜意识的摸了摸腹部,护住孩子。脸色慢慢变得越来越不好,情绪也开始激动。
“想知道你亲爱的老公在哪吗?他在你进抢救室的时候却在我的病房,还很是自责呢。姐姐啊姐姐,你说你活的失败吗?哈哈哈......”何倩疯狂的笑着,像个张牙舞爪的吃人狂魔。
何浅被挑逗的浑身发抖,但想了想刚才医生的话,低头摸了摸肚子,强忍住怒意,为了孩子她不能再生气了,便独自偏过头去,不理何倩的独角戏。
“哎呦,姐姐呀,你不说话那也是不争的事实。实话告诉你吧,我的腿其实根本就没事,我只是用了一点点小的计谋,顾奈哥哥就抛下奄奄一息的你来看我了,你说你活的还不够失败吗?”何倩眉飞色舞的气着何浅,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。
纵使心被千万匹马践踏而过,何浅还是控制住哑掉的声音,“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,你们好自为之。”何浅想着自己腹部的孩子,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那个小生命受到波动。
“是啊,你是顾奈哥哥最恨的人,而我就不一样了,咯,我这刚刚怀上顾奈哥哥的孩子,可得小心的养着点呢。顾奈哥哥还专门叮嘱我让我得安心安胎,别的什么都不用操心。像你这种历史遗留问题,他自会处理干净的呢。”何倩笑嘻嘻的说。
何浅最终还是太在意,在意那个让她溃不成军的“孩子”。她浑身都开始颤抖,“你说什么!”
“没说什么啊,就是我怀了顾奈哥哥的孩子,就这么简单。”何倩扭了扭~腰~肢,神态自若的摸了摸肚子,一切动作看起来尽然那么流畅。
何浅头皮发麻,眩晕感一阵阵来袭,明明刚刚医生才告诉她,她有了身孕的,现在何倩怎么也怀了顾奈的孩子。他尽如此等不及,还没和她离婚,就和别的女人榻底承欢吗?何浅听到这个消息,简直快要疯了。
难道爱上一个人就要如此不堪,低到尘埃里又如何,枯萎的花朵还能指望它拥有生机吗?心口被拉扯的好疼好疼。
她坚持的是什么,她这十七年的陪伴,到底算什么?何浅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,开始抽~搐,心也跟着抽~搐,她揪着左胸口,拔掉了手上输液的长针,下床走到何倩身边。
她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牵动情绪,先保住孩子要紧,可是此时她恨的牙痒痒,固执的问,“你骗我!”
何倩笑了“呵……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,咯,你看看这是什么?”何倩把一张纸从口袋里拿出来扔给了何浅。